如果一个人手持板砖却依旧打不过体型相当、赤手空拳的对手,我们便会断定他不会打架;而如果他手持刀斧,却连比他瘦弱且同样赤手空拳的人都打不过,那他简直就是战斗力极差的“战五渣”。
至于李逵是否真会打架,是否属于战五渣,我们只要看看他三场打斗的表现就能得出结论——除了那股毫无章法的蛮力,他几乎一无是处。打无防备的老百姓,或者那些只懂混饭吃的兵卒,或许还能占点便宜,但若遇到真会武功的对手,他立刻就会被轻易制服。
在三十六天罡中,李逵排名第二十二,排在九纹龙史进和拼命三郎石秀之上;在步军十头领中排第五,位于赤发鬼刘唐、插翅虎雷横之后,这还说得过去。可若他排在浪子燕青之前,估计李逵自己都会觉得难堪:“我实在是打不过小乙哥,石秀生气时,我也只能赶紧逃。”
李逵曾赤手空拳或持板斧与梁山三位好汉交手,首个对手就是浪里白条张顺。在这场较量中,李逵虽在陆地上胜出,水战却彻底失败,也暴露出他即便是在陆地上也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莽汉:“李逵一把揪住那人头发,挥起铁锤般的拳头往那人脊背上砸去,像打鼓一样连续捶打。”
展开剩余84%张顺身高约六尺,体型与宋江相仿,比武大郎略高;武大郎身高不足五尺,甚至连四尺都不到。李逵与张顺的身高差距远大于张顺与武大郎之间的差距。李逵抓头发、背后猛捶,却没造成张顺内外伤,张顺还能跳起来把他淹了半死,说明李逵的力量其实并不够猛。若换成鲁智深或武松,三拳下去,张顺的脊椎估计都要错位了。
李逵连身高六尺的张顺都打不过,面对同样身高的浪子燕青更是没招架之力。身高七八尺的李逵,被只有六尺的燕青打得像小孩子一样,动辄一脚跌倒,连还手的动作都没做出过。有人辩解说张顺水下功夫出众,燕青擅长相扑且身手灵活,所以李逵才败得惨。然而,真正擅长相扑的焦挺并未与李逵摔跤,而是用拳脚将他打得不敢起身:“那汉子一拳打得李逵屁股着地,李逵气得要跳起来反击,却又被对方一脚踢倒。”
李逵是个壮汉,若被焦挺摔个过肩摔还能理解,但被一拳捶得屁股着地,证明他根本不会武功,反应也极其迟缓。
如果单论武功,地煞副将前十名中,除了不擅武艺的神机军师朱武和圣手书生萧让,其他八人几乎都能轻松击败李逵。几乎一半的地煞副将都能打赢李逵,可他却成了天罡正将,且排名不低,这充分说明世上并无绝对公平,若向宋江吴用讨公道,无异于刻舟求剑、缘木求鱼。
梁山这个小社会折射出大社会,宋江吴用伪造三十六天罡的石碣排名,既因时间仓促,也因顾及情面。虽有些人战力平平,却仍被封为天罡正将,如智多星吴用、小旋风柴进,这些人在梁山贡献巨大,若把他们排入地煞,实在说不过去。
吴用和柴进各有长处,而李逵综合能力更弱,仁、智、勇均属下乘。若将李逵开除出天罡行列,大多数读者恐怕不会反对。功劳不大却地位虚高的还有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,他们的实力也远不及登州派老大病尉迟孙立。
按综合实力选拔,李逵、解珍、解宝的天罡席位难保,但去掉他们后谁来递补,却是个难题:地煞前三名的神机军师朱武、镇三山黄信、病尉迟孙立无论人品还是武功评分,都不适合顺位递补,因为还有其他三位更有资格。
宋江吴用将梁山一百零八将分成天罡和地煞两个阶层,这既有好处也有弊端:好处是消除了内部分争,避免内卷;坏处则是断绝了上进心——无论地煞副将武功多高、功劳多大,招安后获得的封赏远不及天罡正将,导致大家宁愿保命混日子。
招安时,天罡正将得到金牌,地煞副将拿银牌。最终封官时,天罡正将被封武节将军、诸州统制,地煞副将被封武奕郎、诸路都统领。武节将军为正六品,武奕郎则为七品。若解珍解宝不死归登州任职,竟成为孙立长官——当然,他们活着回登州几乎不可能,最后多半像李逵、阮小七一样受封某州、某军都统制,那是身份显赫的大官了。
若宋江未上梁山,甚至连科举资格都没有(灰衣吏和皂吏不算资格)。吴用考了多次未中,二人通过杀害平民和官兵混得红花官袍,地煞副将看了肯定羡慕嫉妒恨。
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不论宋江吴用如何不公,被踢进地煞的好汉们也只能忍气吞声。朱武、黄信、孙立没入天罡也不算冤枉:朱武让少华山大哥史进坐镇,按资历排地煞并无不妥;黄信名声响亮但武功平平,清风山三盗联合起来就能吓跑他;病尉迟孙立出卖师兄犯下江湖大忌,宋江虽是半个江湖中人,但还得装装江湖道义。
在七十二地煞中,比李逵、解珍、解宝更有资格当天罡的不止十位;比朱武、黄信、孙立更强的,也能找到三五个,比如芒砀山老大混世魔王樊瑞。如果按综合实力算,他大约仅次于入云龙公孙胜。
九纹龙史进刚入梁山时,率领神机军师朱武、跳涧虎陈达、白花蛇杨春及三千二龙山人马与芒砀山对决,一开始就损失惨重,樊瑞的小弟飞天大圣李衮、八臂哪吒项充被杀一半,朱武的排兵布阵在樊瑞面前完全失效。
论身份地位,樊瑞曾是山头老大;论兵力,他至少有三千兵马;论武功法术,除公孙胜和幻魔君乔道清外,基本无人能敌。
征讨方腊时若无樊瑞,根本不可能取胜,连关胜都可能被郑魔君击败:郑魔君召唤金甲神人降魔,樊瑞则召唤青脸獠牙红发金盔碧眼骑乌龙的天神,樊瑞神将获胜,关胜才能斩杀郑魔君。
樊瑞曾试图吞并梁山,若非公孙胜出手相助,晁盖和宋江未必能抵挡,这或许也是樊瑞未入天罡的主要原因。
樊瑞的法术,估计只有轰天雷凌振能破解。这正是科学战胜法术的典型案例:樊瑞的同行包道乙用飞剑砍断武松右臂,却被凌振一炮轰得粉身碎骨,武功再高也怕菜刀,法术再厉害也惧一炮。
如果宋江和吴用能认清科学技术也是战斗力,定会请凌振入天罡,并组建炮兵部队——梁山若拥有百门大炮,攻城拔寨无需爬墙,凌振的火炮便可一炮定乾坤:“此人善造火炮,能射十四五里外,石炮落处,山崩地裂,城郭破碎,烟云弥漫,鬼神惊惧。”
樊瑞与凌振,一个代表玄学,一个象征科学,在七十二地煞中,还有一位武学造诣极高且身份显赫的好汉,那就是丑郡马宣赞。
“童贯是阿谀谄媚之人,与他相处总存嫌疑。”此言恰恰证明宣赞虽仅为兵马保义使,但身份地位绝不低。他能当兵马保义使,应当是从保义郎起步,至少是武举人,甚至可能是武进士:“(皇亲子弟)御射殿引见,取应省试第一名,赐同进士出身,第二、第三名补保义郎。”
施耐庵对其他好汉多用诗词赞美(部分无诗),却特地为宣赞写了两首诗。宣赞展现的武功箭术,不逊于小李广花荣,甚至可能超过霹雳火秦明。花荣与秦明交手五十回合才诈败放箭并中靶,但对宣赞则困难重重,十回合后开始撤退。正面连射两箭,一箭被格挡,一箭被躲开,花荣只好背后偷袭,仍只射中护心镜。
宣赞被擒,也是因秦明单挑不能胜,病尉迟孙立围攻才令他分神疏忽落马。秦明单打独斗都能击败宣赞,孙立为何还要上?若连秦明的连珠箭都能躲过,宣赞放箭岂不更难?
大刀关胜由宣赞推荐,从浦东巡检跃升万人将,最终成为马军五虎将首领,而宣赞却只排第四十位,在七十二地煞中名列第四。对此,你说该去哪里讲理?
宋江吴用识人不明且心胸狭隘,也无远大理想与争霸天下的雄心,所以天罡地煞排名中充满笑话与漏洞。聪明的读者们自会看透:你眼中李逵的武功在地煞中排第几?若剔除李逵与解珍解宝,那些地煞好汉又该如何递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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